草莓挞与柠檬茶

→季子弧/Arc./不妄
头像是我的私设光呆肥
谢谢你喜欢我,我也好喜欢你。
随缘删文。失踪就是在打ff14

【遥函12h/8:00】如梦令

*兄弟真好,祝他们生日快乐呀。

*是莫名其妙的吸血鬼pa,私设如山

*俺是five,写的好烂,对不起

 

01.

钟函谷是被噬咬的疼痛惊醒的,那疼痛来自脖颈,不用低下眉去就可以看见一个人形伏在他身上。那人的脑袋埋在肩窝上,两颗尖牙直刺入皮肉,汲取着他人鲜血以饱腹。

“这可不行,小遥。”

像是早已习惯,钟函谷只是一声轻叹,便将钟遥的脑袋从脖子上移开了。然而钟遥像是还未餍足,仍是要扑上来,少年身形应是已有十四五岁,身骨张开些许,执着的低着脑袋,钟函谷费了一番力气才捏着后领将他给拎下了床。

他的瞳泛着腥气的血红,带着狂躁的气息,显然食欲与理智中前者占了上风,可或许是赤足接触到的瓷砖地太过冰凉,几度眨眼后那红色也逐渐趋于了平静。

“这可不能怪我,哥哥,你知道我对你的血毫无抗拒能力。与其怪我,不如下次别带着一身伤的往家跑。”

他说的轻佻,却还是扯了张创可贴递给了钟函谷。

 

贴上了创可贴的细小伤口被竖起紧扣的衣领遮挡的严严实实,几乎显得拘谨了。钟函谷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只觉得万般不适应,他又伸出手意图将领子扯松些,可这样一来创可贴的痕迹便变得若隐若现。

钟遥靠在门口,似笑非笑,或许更多是嘲。他已经将自己收拾的人模狗样,长发扎成了高挑的马尾,一身黑色的学生装熨得笔挺,端得是一个乖巧的好学生。好学生懒散地打了个哈欠:“钟老师,您捯饬好了没有?我要赶不上早读了。”

说得像真的一样,钟函谷分了个眼神给墙上的挂钟,明明离早读还有半个小时。

 

02.

钟函谷新买的这间公寓位于市中心到学校不过几分钟路程。哪怕又磨蹭了几分钟,在钟遥进入教室时依然是没见着什么人的。可那寥寥数人的视线却都粘在了钟遥身上。好事又不怕死者猴子般跃过来,举起来的手机里赫然是学校论坛的帖子,上头是个匿名用户,叫嚣着钟家兄弟都是怪物。

缩头乌龟。钟遥在心底嘲笑,表面上仍是礼貌的笑——他在外总是这样的,好似所有坏脾气都在幼时用尽了,只剩面对钟函谷时还会时不时漏出几分坏心。

要相信科学,不要怪力乱神。吸血鬼钟小先生如是说。

 

帖子不多时便被删除了,可能是多管闲事的教务处,可能是钟函谷,也可能是钟函谷所在的那个猎鬼组织,似乎是叫中央庭。钟遥颇感无趣的转着笔,看着身侧空着的座位——那属于他亲爱的、今日病假的同桌。

只不过这个病假大抵会长久地请下去,也可能会转变成寻人启事,毕竟那人已变为了一只吸血鬼,昨日还险些被钟函谷一符咒拍死。

其实钟函谷也不是甚么逮着吸血鬼就杀的老迂腐,但世上总有些自大过了头的人,才成异类便犯了人命。可笑这小子还在帖子里将自己塑造成了受害者,称钟家兄弟才是前几日那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钟遥在帖子被删前囫囵看了一遍,觉着勉强算个不错的笑话。

 

然而临近放学时,在教师办公室看见面色苍白的同桌与希罗站在一处时,钟遥还是不免觉几分牙酸,只恨昨晚一时大意竟让希罗救走了这颗小跳蚤——不难除,但烦人。

希罗嘴角挂着笑,使人捉摸不透,或者说,他总是让人觉得捉摸不透的,至少钟遥就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想不开去研究吸血鬼。但希罗就是这么想不开,他致力于将那些劣等的后天吸血鬼进化成与高贵的纯血种同等的强大。对于钟遥来说,他当然算是敌人,可惜吸血鬼不能随便对人类露出獠牙。

从现在看来,大抵希罗这些年来的研究还是有所成效的,毕竟本该只有纯血种才能做到的在阳光下生存,现下似乎连一个刚转化的新人也可以了——虽然看上去怪累人的,钟遥睨着昔日同窗额角不断划下汗珠子,砸在足下瓷砖上,嘴角划起的角度近乎是明晃晃的嘲笑。不知是否是错觉,那汗水似乎是捎带了些微浅粉色的。

何至于此。钟遥摇摇头。当个人类又有什么不好呢?他咧咧嘴,危险的尖牙闪过一丝反射出的寒光。

 

03.

其实如果让钟遥知道希罗计划着做什么的话,大抵就会在摄像死角候着后者大驾光临,然后一刀抹了脖子。可惜吸血鬼也不会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只好此刻看着不远处钟函谷皱着眉,小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鲜红的血向外汩汩涌出,汇成溪流,顺着手臂滑落,染红一片白净的衬衫。

希罗这一袭击带着精巧的疯狂。先让他的新试验品引发混乱恐慌,再一刀直刺向人群中行动受阻的钟函谷——那匕首甚至并未一开始就瞄向强大的猎鬼人,而是针对了一旁慌乱的花季少女,像是笃定了他一定会伸手去救。始作俑者眼见达到了预期的目标,便乘着试验品还未被血味诱失了神智,笑着逃跑了。吸血鬼带着成年男子毫不费力的从五楼跃下,几息间便没了踪影。

 

于是现在苦了的是钟遥。

腥气的红几乎化为了实质,要将整个眼瞳覆盖。他想走,但墨色的夜已经快到了,那金色的光轮在几分钟内便要落下山去。

躲藏在黑暗中的那些生物也将嗅着血的气味来到,妄图分食一盘佳肴。

 

钟遥本以为无论如何,至少那些家伙不会和希罗一样疯,还该记得不能当着众目睽睽之下攻击人类。可一条红色的绸子不知从哪个角落射了出来,明明该是柔软的布匹,却硬是带出了凛冽的破风声。

身体快之于思考,待到回过神来,他已经挡在了钟函谷身前,格挡开了那布匹。若只是这样或许还好说,可他手上却还抓着钟函谷受伤的部位,送到嘴边吸吮着那片殷红。

他并非纯血——但大抵使那日将他转化为吸血鬼的存在有什么不同,亦或是这特殊的血液与钟家世代流传的猎鬼人血统起了什么特殊的反应——他比之一般的纯血更为强大。然而许是作为这份强大的代价,钟遥无法控制自己的食欲。

 

“小遥……”钟函谷似是也有些愣了,过了一秒才想起抽回手来。他暗掐了黄符,却无法定位到那袭击是来自哪里,只看到黑压压的人头。

所有闻风而来的学生老师都看到了,说不定明天网上也会传遍。

钟家的确有怪物。

 

04.

钟遥失踪了。

他破窗而出,像是追着希罗离开的方向而去了。那双红瞳从未如此慑人,像是只凭目光便能将人千刀万剐。

那一口来自钟函谷的血似乎让钟遥多了些许清醒,于是他更清楚的看见了周边人的神情,恐惧,害怕,带着苍蝇般烦人的窃窃私语。少年看着,眉眼勾画出嘲讽的神色,像是嘲笑拿别人当猴看的世人,又像是嘲讽异类的自己。

临走他只扔了一句话给钟函谷,轻的险些让人听不见。

他说,你可别死了啊,哥哥。

 

作为一个术士,钟函谷的确不擅长单打独斗好在之前那位袭击者并没有继续来找麻烦——也可能是被钟遥引走了,钟函谷不清楚。他只知道,钟遥再没有回过家,像是那次离开后,便彻底人间蒸发。

警察意思意思来过了两次,是中央庭关照过的内部人员,串好口供便离开了。钟函谷则借着受伤,向校方递了假条,出门寻找不省心的弟弟。

 

他在约摸半个月后的一个黑夜寻到钟遥,彼时网上盛传着钟遥是凶手的言论。当代网民闲的发慌,消息禁也禁不完,压也压不下。然而钟函谷所见却是少年刚把一个同类腰斩,将险险从鬼门关前回来的昏迷少女往路灯下的长椅上一丢。

“好久不见,哥哥。似乎这段时间你过得还不错?”他回过头来笑,那笑意和从前一样不进眼底。

“我这可是找你找的消瘦了一圈,也不知你是怎么看出我过得不错的。”钟函谷叹道,“小遥,你准备何时才回家?”

钟遥却不应,只笑容变得有几分古怪,“哥哥,如果我杀了人,你可还要接我回家?”

似有那么一瞬,钟函谷的表情僵了一下,他指尖发紧,将先前为猎鬼而捏在手里的符咒攥出几道折皱。

 

“我把希罗杀了。还有那日那个偷袭的,叫奥露西娅,也是他得手下,为保护他死了。”钟函谷的沉默似正在钟遥意料之中,他十分自然地自顾自说了下去,“我原是为了除掉我那位不争气的同学才跟去的,但之后我发现,希罗这些年来确实是研究出了点东西。他替我治好了控制不了食欲的毛病,所以我替他来除掉这些不慎放跑的实验失败品。各取所需。”

“然后你杀了他?”钟函谷觉得喉间微有些发涩。

“是啊,哥哥。”钟遥笑意不减,“我清洗了他的研究所,人也好,鬼也罢,我一个都没留。”

他目光近乎冰冷地盯着钟函谷,然而那冰中却又像含着火,不知何时就会冲出来把一切都燃烧殆尽。

“你还要带我回家吗,哥哥。还是说,你要再杀我一次?”

 

钟函谷眼瞳一缩,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少年便已经化为了虚影。

吸血鬼的速度奇快,晃花了眼,分辨不出下一秒少年将会出现在何处,而人影飞掠带起的凛风则从四面八方一齐涌向钟函谷。他颇有些狼狈的躲闪着,仍避免不了身上不断擦出细长的血线。

然昔日并肩而战者即使站在对立面也对彼此别样熟悉,钟函谷矮身躲过袭向面门的劲风,反手打出一道黄符堪堪卡在钟遥的攻路上,逼迫着后者一个停顿。未有喘息的机会,钟函谷立即将手中余下的几张符尽数打向钟遥足边的青石地——画地为牢。

 

结成阵的符之间隐隐联结成了一个圆,泛出幽冷的蓝光。钟遥识得这术法,摊摊手像是放弃抵抗作投降姿态,面上却是几分戏谑,“真可惜,哥哥。看来希罗那套治疗还是对我有些副作用,竟是让你捉到我了。接下来呢?你要和当年一样再来一场大义灭亲吗?”

“小遥……今次我并未想杀你。”钟函谷缓步上前,面色复杂,似有几分经年岁沉淀后的悲切。说来他该是没有那个立场去杀钟遥的,若不是少年替他挡下了那个吸血鬼,此刻变为异类的该是他自己,当初被胞亲手足杀死的,也该是他钟函谷。

“我……”他见钟遥神色微动,想再说什么,却忽的被打断了——钟遥突然伸出手,指尖越过了阵法,一把扯过了钟函谷的领口。

然后吻了上去。

 

钟遥吻得极凶,更像是噬咬,带着股蛮狠劲直直冲入钟函谷的口腔,唇齿碰撞间弥漫的皆是血沫子的铁锈味。穿过阵法的指尖上冒起白色的烟雾,灼烧般的疼痛感直冲上脑,然而那双红瞳中却是难得的添了戏谑的笑意,只因映在眼中的那张苍白的脸上向来挂着的对万事的游刃有余终于是被打破了。

好半晌钟遥才放开箍在钟函谷下颚上的手,看着钟函谷如遭雷劈般愣神的模样,竟是神色间生出几分得意。

他舔了舔唇,舌尖卷去了不知属于谁的血珠:“那现在这样,你也还要带我回家吗,哥哥?”

 

05.

最终钟函谷还是将钟遥带回了家,暂且软禁着,等待发落。

希罗一事很快便被传到了上层,神之头脑亲自来登门拜访。戴着单边眼镜的男人是一丝不苟的模样,钟函谷泡了杯茶递予晏华,然后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希罗的研究资料没有损坏,中央庭看了之后对他的判断是——咎由自取。哪怕没有钟遥,我们也会发布任务去清剿他。”晏华抿了口茶,眼神如鹰,“但即使这样,钟遥的行为仍是越界了的,那里有些人还罪不至死。我希望你明白,钟先生,你的弟弟并非第一次作出屠杀的行为,我们判断他是个潜在的危险。”

钟函谷保持着漫不经心的模样,眼神却略微一暗:“……我会监视着小遥的。”

“你监视不住他。”晏华毫不留情,“无论他初转化时血洗钟家,还是这次对研究所的屠杀,你都没有拦住。”他掀起眼皮,看向钟函谷,似是在斟酌般停顿了一下,“但安托涅瓦考虑到他两次事件都有其特殊性,尤其在打破希罗的人体实验计划一事上,钟遥有极大贡献。功过相抵,中央庭决定暂不插手对钟遥的管理。”

此言一出,钟函谷紧绷的神经忽的松弛下来,背后不知何时已布满细密的冷汗。若是中央庭一定要就此时问罪钟遥,仅凭他自己终究是拦不住的。

“多谢。”他拇指指腹摩挲着茶杯杯柄,“……如果小遥滥杀无辜,我……会负责杀死他。”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晏华微微颔首,起身告辞离开。

 

钟函谷打开内屋的门,便见钟遥躺在床上打着不知什么游戏。这屋子的隔音并不好,何况吸血鬼较之常人五感更为敏锐,他想大抵少年是听见了他和晏华的谈话的。

果然,钟遥手中一局未完,便抬头看上了立在门口的钟函谷,似笑非笑:“哥哥,我觉得你还是现在就动手的比较好。”

他稍稍坐直了些,倚着床头,翘起了二郎腿,“等我杀了人再动手,就来不及了不是吗?”

钟函谷揉了揉眉心,走到钟遥身旁,眼睛一撇便能看见,被丢在一旁的手机上挂机小人已不知被谁打死,成了挺尸小人。他毫无征兆地伸手,揉乱了钟遥的头发,那力度颇有几分泄愤的意味,惹得后者不适地一皱眉,下意识就要躲开。

然而下一秒眼前却投下一片阴影,额间传来微有些凉的温度——许是因为这位钟家唯一的后人也早已不是常人,钟函谷的体温总是偏凉,连贴在吸血鬼身上的唇都像一片冰。

“可你不会那样做的,小遥。”他叹道,“所以我也会和唤醒你时承诺的那样,绝不会再杀你第二次。”

 

06.

中央庭公费给钟家兄弟批了机票,毕竟钟遥一时在本地流传过广,已经失了继续生活下去的可能。爱缪莎开着玩笑,说还好没有流传到全国都知道的程度,不然就可以派去国外作海派任务了。

钟函谷敬谢不敏,他西餐过敏。

 

钟函谷又一次被钟遥咬醒,从窗外飞掠的景象来看,火车离目的地还有很远。他抬起手腕看表,发现不过才睡了十几分钟。

“小遥……”他无奈的推开钟遥,抹了抹泛着痛感的唇,不意外的擦出些许红色。钟函谷开始反思那日是不是不该回给钟遥那个吻。

始作俑者并无半点反思的意思,撩过一缕钟函谷耳旁的长发便在手里辫起了蝴蝶结,“怎么了吗,哥哥?”

他语气轻佻,像是刚刚野猫般咬个不停的不是他而是别的什么人一般。钟函谷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好继续躺回去补觉。

 

火车并不晃,阳光落在合起的眼睑上,将闭眼后的黑暗也渲染上几分明亮。

钟函谷在光与暗的缝隙中忽的想起来,在复活钟遥前他总是不能睡个好觉,一闭上眼便能看到尸山血海,耳边仿佛还能听见钟家人的哭嚎。那一帧一帧画面清晰而快速的闪过,最后总是挺在少年微昂起的脸上,他微张了嘴,似乎想再唤一声哥哥,却只咳出口殷红的血。

好在如今噩梦已经有了终点,就如现在一般,一切苦厄都已度过,未来可期。

耳侧略微传来轻扯的麻痒,钟函谷略掀起眼皮,便见钟遥正将自己的一缕发与他的一缕发系在一处,编个不知什么辫子,看上去麻烦得很。

 

他重新闭上了眼,嘴角勾起不甚明显的弧度。

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唇上一触即离。

 

少年轻声开口,带着曾丢失了多年的轻快,像是要乘风飞起。

 

“晚安,哥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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